今年夏季雨水较多,天福园的伏苹果长得好,因为夏季虫多,有虫眼的苹果不少。有虫眼的苹果让我想起小时候吃的水果,常有虫。那时候的大人小孩吃水果见到水果里有虫没有人大惊小怪。
我们小时候,爸爸每天下班回家都会买回几个水果,用大手绢包着。过去没有纸巾,都用手绢,又叫手帕。手绢有小孩用的、女人用的和男人用的。一块手绢可以用很久,每次用脏了洗一洗,晒一晒。小孩都是从自己洗手绢开始学会洗衣服的。手绢并不只用来擦手,男人用的手绢大而朴素,也常做包裹用。现代人喜欢过度和精美的包装,再真诚的爱经过度包装也变得虚伪。过度包装不过是垃圾,被垃圾包裹的爱很容易随垃圾一同被丢弃。自从流通超市化,人们不仅习惯了不带袋子,还有人总想从超市多得个袋子。超市每时每刻的促销常常利用和培养人的贪心,超市塑料袋对人心和环境的双重污染,双重难以降解。过去,人们去买菜、买水果都是自己带个袋子,买东西不带袋子的是呆子。爸爸用大手绢包着带回家的是他对家人的爱和季节的变化。随着季节的变化,爸爸用手绢带回的有时是海棠,有时是沙果,有时是杏,有时是桃,有时是梨,有时是枣,有时是栗子,有时是山楂,有时是柿子,有时是苹果,……。爸爸总会带回“好吃的”,我们不懂想要什么。
那时候果树种植、市场供应是国营的、有计划的,是“为人民群众服务”的;那时候的人民群众还没有变成消费者,更没有“消费者是上帝”;那时候的人民群众以热爱大自然、热爱人民公社为美德,顺其自然地接受大自然的果实,不计较果实外观,没有现在消费者的矫情。后来人民变成消费者,消费者被商家尊为上帝,消费者的需求似乎成为改变世界的理由和动力。为了满足消费者上帝的需求,一年四季都有红红的、大小均匀的西红柿。其实,消费者之名与实只存在于实施消费行为之时,其他时间是自然人,一个人即使有再多存款在非消费时刻也算不得消费者。消费者是上帝,实际上被称为上帝的是消费者手中正在支付出去的钱。因此,钱才是商家眼中真正的上帝。
后来,爸爸被派到外地工作,大哥参军去了青岛,我在学校寄宿。那时候寄宿学校的伙食只有每日三餐,没有加餐这回事,而且学校规定不许吃零食。那时候粮食供应紧张,爸爸托人捎回一些既稀罕又好吃、既耐储存又可充饥的豆类。那时候我十岁,每周六放学回家,妈妈上班还没回来,二哥和妹妹在家。我总是欢欢喜喜地抓几把爸爸托人捎回的大白芸豆或大花芸豆或蚕豆,洗了,放在火炉上煮。煮大芸豆或蚕豆需要很长时间,我们馋馋地、耐心地等待着,心里想着爸爸。豆子的香味弥漫在空气里,豆子煮熟了,我们每人盛上一碗。豆子真好吃啊!爸爸一定很想我们才给我们买这么好吃的豆子!
随着天福园生态系统功能渐渐产生功效,长了十年的果树上终于结出漂亮的果实了。今年的伏苹果不仅长得漂亮,而且又大又甜。让我想起大哥当兵几年后回家探亲时从青岛背回来的那一大口袋的又大又甜的苹果。家里从没有过那么多的苹果!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那样好的苹果是很珍贵的!大哥当兵只有很少的津贴,却舍得买那么多苹果,想让妈妈和弟弟妹妹们吃个够。不满二十岁的大哥从青岛扛回那么一大口袋苹果,那时候没有出租车,下了火车乘公交车,大哥是怎么把那一大口袋苹果扛回家的呢?心里有多少爱才会让他有那么大的力气?那时候的居民区多是平房,老邻居像亲戚一样。大哥探亲回家,一进小院,整个院子都热闹起来,邻居们都来亲热地问候。近邻友爱的那种场面,是在现代社区长大的人难以想象的。妈妈让我们把大哥带回的珍贵的苹果送给各家邻居分享后才让我们吃苹果。妈妈小心翼翼地把大哥带回的苹果存放在后屋阴凉黑暗处。满屋子的苹果香!每周回家吃几个苹果,好幸福啊!那些苹果,我们一直吃到春节。那一个甜美的冬季!
爸爸调回北京工作时,大哥结婚了,我大学快毕业了。我从小寄宿,与家人相聚的时日不多。儿时与家人相聚的每个细节都是珍贵的记忆。过了不惑之年的我开始建设天福园,我种了各种果树。果树的根扎在土壤里,是牢牢的记忆。现在,天福园的果树都能结果了,不同季节收获不同水果。甘美的果实长在枝头,是甜甜的祝福。我每周去赶集,北京有机农夫市集,把大自然的爱和祝福带给那些有爱有福的人。他们不仅爱家人、精心为家人拣选食物,而且爱大自然、自带大口袋或小拉车。爱给他们力量,背起沉沉的大口袋、拉起重重的小拉车。看到他们熟悉的大口袋或小拉车,我想起盛满爱的爸爸的大手绢和哥哥的大口袋。满载了大自然的爱和亲人的爱的大口袋和小拉车是北京有机农夫市集的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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