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的鱼缘人生
图/文周序蒙
老爸把最后一块饼子揉碎洒进泡子里，连插几根芦苇回到岸边，开始和我一起割碱蓬子，那东西是用来喂猪的饲料，只有休息日，他才会带我来泡子边割这种猪饲料的。
临近晌午，老爸开始朝泡子岸边望去，见那个渔民准备回家，他连忙迎了上去，借来旋网，直奔泡子而去，站在过膝水中，对准插芦苇的那片水域，全力抛出旋网，很快，八九条巴掌大的鲫鱼被提出水面，我欢呼着跑了过去，递上鱼篓。老爸接连抛出几网，网网都有收获。下午，老爸挑着一担碱蓬，我背着半篓鲜活的鲫鱼，一路步行10多里，竟然没有感到饿。回到家里，很快，锅里飘出了野生鲫鱼汤那特有的鲜美味道。
这是我40多年前留在泡子里的记忆，老爸打鱼的那片水域叫三道泡子，位于内蒙古兴安盟扎赉特旗图牧吉镇乌雅嘎查附近，面积21.9平方公里，最大水深1米，平均水深0.7米，夏日里，针茅草原一望无垠，草甸植被生长繁茂，蓝天白云下骏马奔腾，牛羊成群；湖泊泡子碧波荡漾，湖滩宽阔，沼泽、湿地、芦苇、香蒲广布，是大鸨、鹤类、鹳类等鸟类资源保护研究的重要基地。
内蒙古扎赉特旗图牧吉三道泡子（包海松/图）
老爸精于捕鱼，常往返于此。他会隔三差五从泡子里捉些鱼、有鲫鱼、鲤鱼、螃头、草根、鲶鱼……有时会捡回成筐的野鸭蛋；寒冬腊月，他会去泡子里，扫去雪霜，寻找冰层里的鱼，几镐下去，就能刨出许多冻鱼；如果泡子刚结冰不久，在上面刨一个脸盆大小的洞，用铁锨撹转湖水，缺氧的鱼会从四面八方游来，性急的鱼会跳出水面，落在冰上，送上门来的鱼很快装满鱼篓。鱼多了，母亲还会分给邻居。
过年时，母亲总忘不了在秤钩上挂条鱼，寓意着年年有余剩，但在那个物质极其匮乏的年代，哪有什么余剩啊，不挨饿，还常有鱼吃，算是够幸福的了！倒是应了老爸的那句老话：“吃鱼身体好了。”从小到大，我们兄弟三人的身体一直都很棒。
内蒙古扎赉特旗图牧吉三道泡子（包海松/图）
老爸捕鱼带来不少乐趣。他不但会捕鱼，还会吃鱼，喜爱吃鱼，那多刺的小鱼孩子们不会吃，多归他，一条小鱼放入嘴中，一会儿吐出的竟是一条整鱼刺。老爸常说，他们捕鱼最多的一次是在兴凯湖冬捕，有大白鱼、鲢花、鳌花、鲍鱼、鲫鱼，一网三万八千多斤鱼，顿顿吃鱼，吃得反胃，私下用鱼和附近老乡换些蔬菜和米。
但是，老爸不管走到哪里吃鱼，都说没有老家灌河里的鱼好吃，黄海岸边陈家港的鱼味鲜美。
这些年，老爸进城来，妻子准备的饭菜中那盘鱼是必须的；每星期下乡去看望老人，我会把鱼煮好用饭盒装上带去，还会买些鱼留给他自己烧着吃。
今年五一期间，89岁的老爸突然对我说：“去海边看看网红海滩吧，网上说陈家港海边很火的呢！”我积极响应，开着新买的私家车来接老爸，怕他好客请众多邻居同行，又调来侄儿开车接送，总之，带着老爸一行10多人去看海，我们假日里去海边网红海如期出行。
陈家港往东是蜿蜒的海岸线和一望无边的沿海滩涂，一条海堤公路黑色化改造项目建设已经竣工，网红海景点车来人往，游客如织。脱掉鞋袜，背上背篓，海滩上的近海小取充满了诗情画意，品尝自己收获的海鲜更是别有一番风味。漫步海边，参观海参、斑节虾、缢蛏、贝类养殖区……全省最大的海参养殖基地就座落在这里，每年的海参捕捞节时，常会吸引大批游客前来观看、品尝、选购；垂钓四鳃鲈鱼、虾光鱼，挑选海鸭蛋，百分百的绿色环保。
远眺海上，风光渔互补观光带是景区又一道亮丽风景。目前，百亿风电产业已在响水沿海形成，成为江苏省千万级海上风电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国三峡公司、江苏国信公司多座风机亮翅海滩，亚洲最大、国内首座的千伏海上升压站——三峡新能源响水近海20万千瓦风电场海上升压站屹立海上，投资45亿元的海上风电场并网发电，为旅游观光增添了新的风景。
中午时分，走进陈家港梅华大酒店，也就走进了海鲜大世界。服务员捧来菜谱介绍说：酒店大厨师承中国烹饪大师、沪菜师门掌门人、世界美食协会淮扬菜主席仇上明先生，推出招牌必点、本地特色、精致前菜、海河鲜、时尚融合、煲仔系列、老火例汤、田园时蔬、时尚果盘、点点心意等美味佳肴。老爸首选红烧灌河鲈鱼，说它“口味独特，水族为尊。”酒店老板听说九旬老人前来品尝海河美味，亲自将一条五六斤重的红烧四鳃鲈鱼端上餐桌，他说，这两年环境治理好了，灌河里的鱼虾又多了起来，才有这难得的口福。
百年灌河，风光万千。四鳃鲈鱼是江苏省有名的特产之一，主要产于灌河中下游，每条多为３－５斤，大的可达数十斤，此鱼身呈青灰色，两侧和背鳍上有黑色斑点，实际上也只有两个鳃，只是每个鳃盖上又多了一条较深的折皱，外观好像四鳃。这种鱼在国内只有灌河、松江两地出产，据渔民们讲，松江产的鲈鱼不如灌河产的大，肉质也不如灌河产的鲜美。此鱼原产海水之中，也能在淡水中生长。由于灌河是海河合水，适应它的生活习性，主要特点是生长快，当年即可长到一斤以上，每年四月下旬至五月上旬，即“谷雨”至“立夏”为采捕季节，苗量集中，秋末冬初芦花盛开时，成群结队的四鳃鲈鱼便游到近海河口开山岛附近，直到次年立夏前后，才入灌河，产卵于灌河沿线的陈港、双港、响水口一带。鲈鱼肉质洁白肥嫩，经烹调后，肉似蒜瓣，汤汁呈乳白色，浓稠粘唇，味道鲜美、清香可口。
老爸小心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嘴中，细嚼品味，似乎在寻找逝去的陈年记忆，品尝岁月的陈年老酒。
随后，端上来的特色清汤虾圆，乡味历久弥新；虾光鱼汤，唤起对家乡最真挚的思恋；大乌烧肉，味蕾的享受；还有炒鲜活泥螺、香炸银鱼排、海蛎豆腐羹、东方大虾、帝王蟹、清蒸拔头鱼、生炝白米虾……
这次看海，网红海牵线搭桥，梅华大酒店圆梦，既有观众，又有听众；酒席宴上，色香味齐全，老爸开心之至，说走南闯北，还是家乡菜好，要尝鱼虾鲜美，还属梅华大酒店。
临别时，酒店老板送至门前，拉着老爸的手说，欢迎再来，老爸欣然应允：“下次再来，还来梅华大酒店，来品尝鱼虾的美味！”
编辑│刘厚霞
审校│龚海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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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周序蒙，江苏省响水县人，年5月出生于内蒙古科尔沁草原，大专文化。现为响水县广播电视台副总监。中国散文学会会员，盐城市作家协会会员，响水县政协常委。先后在国家、省、市级媒体发表稿件数千篇，有多篇作品先后在国家、省、市新闻单位获奖。散文《秋天，我和草原有个约会》《我的记者人生》分别荣获、年度中国散文年会“十佳散文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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